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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邦达在《古书画伪讹考辨》中,根据《珊瑚网画跋》、《式古堂书画汇考》、《墨缘汇观》的著录,并结合项元汴收藏印信息,得出目前卷中的黄公望绘画是清代安岐从黄公望《九峰雪霁图》卷中“移配而来”的结论(《九峰雪霁图》由长沙杜氏捐赠给故宫博物院,诸家题跋俱真,惟画被替换)。目前学界从此说。徐贲款的《快雪时晴图》,学界普遍认为不类徐贲真迹。
王羲之《快雪时晴帖》唐摹本,在元时曾入内府,延祐五年(1318)四月赵孟罘铍肥樾刺獍稀V琳酰犊煅┦鼻缣酚珊贾菽詹兀乒颜悦项所赠的“快雪时晴”四大字转送给莫昌,与《快雪时晴帖》遂成双美。
在这件《快雪时晴书画合璧卷》赵孟钍榉ê突乒婊洌来斡谢茰谩⒄鹏恪⒒乒⒄庞辍⒍翁斓v、倪中、莫昌的题跋,其中张雨临写的是《快雪时晴帖》。
元代收藏者莫昌,又名维贤,字景行,钱塘(今浙江杭州)人。明田汝成在《西湖游览志余·卷十二》中,说他和张雨、张翥都是杭州仇远的门下,三人“皆有名于当时”。如此看,张雨和张翥为此卷题跋,是出于和莫昌的同门之谊。黄溍小仇远三十岁,在仇黄两人的诗集中,存有多首唱和之作。黄溍题跋是本卷唯一署有年款的跋,时在至正五年(1345)九月二十日,这可以作为黄公望对莫昌赠赵孟钍椤翱煅┦鼻纭彼拇笞值氖奔湎孪蕖
张翥的题跋书写于“武林史局”,其时应为至正七年,依据是李祁《云阳集·卷九》之《书郝氏紫芝亭卷后》的记载:“至正丁亥,予忝司江浙儒学,仲举(张翥)奉朝廷命镂刻宋、金二史于杭,且命儒司官佐董其事,故予得与仲举同砚席起处者半年”。所谓的“武林史局”,正是杭州刊书之所。
另一位题跋者段天祐,与张翥在至正八年正月有诗歌唱和(张翥《戊子正月连雪苦寒答段助教天祐吉甫二首》,见《蜕庵集》卷二)。
倪中,字中恺,是江西上饶祝蕃的弟子。祝蕃曾寓居杭州,倪中追随左右,郑元祐在《送倪中恺序》(《侨吴集·卷八》)中叙之甚详。虑及黄公望晚年“归隐西湖筲箕泉”(《西湖竹枝词》),可见此卷题跋者都具有共同的杭州背景,这是诸人题跋能集于一卷的重要原因。
值得注意的是,在题跋中,黄公望说《快雪时晴帖》是“真迹”,而张翥说是“唐人硬黄所临”(张翥此说是基于米芾的“叙其传者本末”),这说明元人是用“真迹”一词来代指“摹本”或“临本”的。黄、张这种叙述差异所揭示的信息,为解释“北宋赵佶笔下‘韩干真迹’即宣和画院画家摹本”的论断,提供了证据,同时也让历来受到质疑的赵孟疃浴端枷胩贰ⅰ犊煅┦鼻缣返摹罢婕!奔ń嵩郏竦眯碌囊谰荨
赵孟钤曰乒幕沼泄甘凇;乒谡悦项《行书千字文》(故宫博物院藏)后题写的“当年亲见公挥运,松雪斋中小学生”,以及黄公望《天池石壁图》(故宫博物院藏)上柳贯题写的“吴兴室内大弟子”可以验证这一点。赵书四字相赠黄公望,就是这段师生之谊的见证。此作中锋榜书,圆如篆籀,字大盈尺,为存世赵氏墨迹罕见,而“子昂为子久书”六字题款,笔法结字与《烟江叠嶂图诗》、《方外交疏》等晚年书法相类。结合黄公望生平,延祐二年(1315)九月黄公望随江浙平章张闾获罪入狱,得不死,出狱后未见有大都之行,故此四字,只能书于延祐六年赵孟钅匣埂⒐艿罆N葬事之后。
另考察赵孟睢罢宰影菏稀庇≌拢蟮轮心┢冢擞∠群笈鏊鸲ケ咧小⒆罅酱Γ林卧辏1321)二月书写《光佛重建塔记》前修复,本作上的印鉴,两处凹痕宛然,因此不会晚于至治元年二月。
以赵孟畲笞痔庾魑追岣涣耸志碜榜蜒健K务咽志聿⑽抟滓桓瘢饕院罅餍械氖志硪锥嘤么笞置暌猓诖斯讨校显缡滴锛次送肌A硗猓鹏愫投翁斓v在题跋中分别用了“得而合之”和“合于莫君”这样的词语,至少前一“合”字可作“合裱”理解。莫昌时代的《快雪时晴帖》是否与此卷裱在一起,待考。
此卷经项元汴、安岐、张若霭、张纯修、董洵、宋葆淳、查莹、英和、于腾、庞元济等重要藏家递藏。《虚斋名画录》著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