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灰是写实钢笔画的外在特征。我们总是习惯于把关注点投在这个“灰”（包括黑）上面，因为，写实钢笔画的“灰”太有魅力和对视觉的诱惑力了，总会把灰度的表现好坏来衡量写实钢笔画作品的成功与否。这其实是一种思维惯性，这种惯性的由来，是因为这个灰度在我们审视作品时，总会先入为主的进入我们的视线。然而，任何色彩或明度的差异都是相比较而体现的。灰的凸显正是因为有白的衬托，反之，也应该同样。在写实钢笔画的黑白灰关系中，其各自都存在于相互的融合、渗透、对比、过渡及依存之中。
平常地来看这个“白”，本身似乎什么内容都没有，很多时候甚至少见笔墨的痕迹。但是，这种“白”在画面里的位置和作用，就是给人“有内容或有含义”，而非是“没有画完或者没有画到位”。传统画论中有“意到笔不到”之说，还有“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等等，就是专指画面经营中那些留白或者空间关系的。
我们在写实钢笔画创作实践中，对雪景的刻画，就是靠“画白”来实现的。这种“白”的雪在自然状态下，也会有阴阳相背、会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会有厚度、会有和周边景物相互交融的状态，会体现逐渐渗化或者被人踩踏的痕迹，也会体现被其覆盖的物体的形。因此，尽管它本身的色调很白，但它还是有具体的状态不一的形态的。对这个“形态”的塑造就是画。
其次，“白”在写实钢笔画中，还担当者“空间”的角色。我们知道，空间是具体事物的组成部分。其它任何一种艺术形式都会涉及对表现对象空间的表达。人的视觉所到，手能触及的对象，都是因为其处于一定的空间位置，而这种空间位置是由长、宽、高三维来确定的。要在二维平面的写实钢笔画作品中，通过艺术塑造来实现空间的表现，既要观察研究对象的空间位置及关系，又要注意它的光影关系和造型特点，并用准确的笔墨语言把这种空间“画”出来。也许，对这种“白的空间”的塑造，是通过对其周边物体的塑造来烘托完成的；也许它所化的笔墨相对很少，但是，这并不影响这种“白”的塑造过程的实际存在，以及这种“画白”的观念的确立。
因此，不能简单地认为，在写实钢笔画中的“白”或者空间，只要“留”出来就可以了，因为，它和灰一样，必须是画出来的。
图例：
写实钢笔画《冬之语》局部 徐亚华
